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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心靈小品] 人間有情──難分苦與樂

本帖最後由 mensch 於 2010-4-5 14:47 編輯

人間有情──難分苦與樂
早些時,一位很久沒有見面的長輩朋友來看我,她手上拿著一束色彩繽紛的鮮花要送給我。表示著一份友情和關心, 老人家似乎很及潮流,並且向我說:「我知道你喜歡花草樹木,所以買了一束花給你。」她的一番盛意,我立刻雙手接下, 並泡點青綠茶一起邊談邊品嚐。

話匣就這樣打開了,老人家很關心地向我說「你喜歡這些鮮花嗎?近幾年,我探訪朋友時,多半會買一束鮮花送給人, 你以為如何?」

情之一字 維持世界
我直率的說「我是喜愛栽種而不喜愛插花」。她有點愕然說「其實這有何大分別呢?你工作這麼忙,那有閒暇會照顧花草, 這樣的話, 花少許錢,買些美艷芳香的花回來,插在花瓶欣賞,豈不是省時省力而又能達到更佳的效果嗎?如今,我們的社會,在任何情況任何角落也找到這樣的教育影子,不再像我們以前老一套這麼苦,所謂有錢就能買得方便,有錢可買得『曾經擁有』的滿足!時至今天,沒料想到你好像仍彆扭在這些環節裡。」「我先說說自己的想法吧,或許我想你聽過『看花看影不留痕』這詩句所喻意的愛,箇中沒有什麼付出、沒有什麼關心,這只是身外的一點兒。而我是喜愛種植, 這「其實,在我的體會中,是苦是樂是難以分辨的,我再以栽種為例,每年到了要分盆插枝、施肥、除蟲的季節,的確是很忙很辛苦的時期,幾乎必須在短短時間內要完成種植工作,但總覺得人生之所以覺得『苦』皆因『有情』,愈多情愈苦,在這個時刻我的感受是苦樂難分,或更好說是分不開吧!」「你是否在說『愛得愈深』那就難於分辨苦與樂這道理呢?」老人家彷彿掀起了一些什麼思緒。「或者我想用一些古今賢哲來作個比喻,假如賢哲甘地,他終日為國家民族奔波請命,可以說到了忘我的境界,若倒頭來要他把身邊的一切事物,視為無關痛癢的事,那才是他的苦!」

體驗人生 不執不著
「我想起了……」老人家有點傷感卻有一份喜悅。「我想起了我的老伴,三年前他與世長辭,在他多年患病的日子裡,幾乎他生活上一切的需要也成了我的需要,回想起來,這段日子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深於任何過往時刻,雖然我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,吃的可能沒有平常的一半,有時的確是筋疲力盡,現在想起來也不知什麼是苦,只知道老伴需要我,你以為我這經驗與你剛才從栽種中經驗的苦與樂,以及『有情』可以互相配合嗎?」
「我可以感受少許你的經驗,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人們,渴求『現成』『不勞而獲』『捷徑』『免費午餐』等等,認為科學、現代化是萬能的,卻忘記了創造是在過程中去創造,更疏忽了人在過程中的成長,而人與自己、與他人、與世界、與萬物可以和諧共處,是在於人在付出當中去品嚐『苦』與『樂』,也就是持久而深愛的根。
文:泥濘
資料來源
(聯想到這則新聞)

為照顧癡呆媽媽 辭職離婚兼賣樓
副總裁放棄黃金十年

2010年03月29日



【本報訊】如果侍孝的代價是賠上事業黃金十年,多少人敢說一句我願意? 51歲的趙淦佑,由當年酒店業天之驕子變成「四失」中年,不是殺人放火,沒有嫖賭飲吹,只為全職侍奉中風兼患老人癡呆症的母親。結果賠上事業、婚姻、金錢與朋友,人生路途自此轉了幾個彎。千帆過盡,才明白過去貪戀的只是過眼雲煙,「試過尋死,先明白冇嘢緊要過條命,有生命先有希望,先有未來。」
記者:夏志禮

在 48年前一片動盪的上海,還是小孩子的趙淦佑甚麼都不懂,但父母為保血脈,不惜離婚劃清界線,男的遭捉去勞改,女的帶着兩個兒子偷渡至澳門,後來輾轉來到香港,為了生活不惜改嫁他人,卻遇人不淑,「媽媽嫁着個爛賭鬼,日日打佢話佢,仲話阿哥陀衰家趕佢走,但係媽媽一直堅持,因為要養大我。」

母親死後 不想活下去
今年尤德紀念基金「在職人士自我增值獎」得獎者,左起:方惠玲、劉春蘭、麥德蘭及趙淦佑。黃耀興攝
趙淦佑 21歲加入酒店業, 20多年奮鬥讓他攀上人生高峯, 90年代在北京天平利園酒店當上副總裁,當時月薪 5.8萬元,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「我講錯一句冇人夠膽話我錯,買首飾衫褲要買幾多就幾多,嗰時一出大水壺(手提電話),我已經揸喺手。」利慾薰心,親情早被拋諸腦後,夜夜笙歌不回家,過時過節只得趙母孤伶伶地過,「??家諗番起,真係最大遺憾。」
97年噩耗突至,趙母在家中風,更發現患上老人癡呆症。站在人生交叉點,趙淦佑想起了母親當年的付出,毅然返回母親身邊。一個決定,改變一生,「起初整到屋企似小型病院, 11萬一張護理床、氧氣機、抽痰機等等,後尾先發覺錢越來越少,朋友覺得我成日黐家而疏遠,老婆 03年同我離婚,兩幢夾埋值 500萬嘅樓都要賣。」曾經想過放棄,但理智戰勝心魔,母親看在眼內卻不認得眼前人,以為這人是她的長子。
十年侍孝,賠上事業、婚姻、金錢與朋友,現實卻不存在等值交換。母親 07年撒手塵寰,趙淦佑人生最後支柱終告崩潰,無法找到活下去的理由,但事情冥冥中早有主宰,「喺醫院走出嚟嗰刻,見到有架巴士開車,我想衝出去就算,但係下半身無法郁,架巴士走咗我就行得。」

「來生再做媽媽嘅仔女」
幾個月後某日,天空灰濛濛一片,趙又萌生自殺念頭,坐在窗花上的他正要一躍而下,電話卻響起,是以前一位好鄰居、契家姐,「佢一開口問我點,我就忍唔住喊,一路講我好辛苦,講咗一個鐘就冇咗跳落去嘅諗法,後來我問契姐,佢話嗰陣佢煮緊飯,突然好想打畀我。」
死不了,路就要走下去。趙淦佑從報章看到再培訓局一則廣告,提供起居照顧員的短期課程,看着課程簡介,教授的都是他過去十年縮影。他重新振作,報讀課程並加入安老院舍工作,命途逆轉,曙光再次出現,「 08年有次送位長者去醫院覆診,嗰陣佢喺街俾風吹亂個頭,咁佢臨入去前我就幫佢梳吓頭,結果俾人見到,呢個人後尾仲四圍打聽我,原來佢係富豪關學培太太,覺得我夠細心,請咗我幫佢看護佢丈夫。」
一年後,趙淦佑又為商人丁鶴壽服務,薪金重回高水平,連超時補水月薪最高可達 6萬元,但他生活不再奢華,吃的是飯盒、即食麪,最奢侈的是買了一層百多萬的樓,期望五年供完。他昨日獲尤德爵士紀念基金頒發近年增設的在職人士自我增值獎,但獎項與 5,000元獎金對他而言只是浮雲。
趙淦佑與母親同樣信佛,佛家說善惡因果,放下自在。他表示,母親是他生命中最痛,一生放不低:「我絕對信因果,如果有來生,我希望再做媽媽嘅仔女,侍奉佢孝順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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